“这是一门苏式钢炮。”在郊外的民兵实弹射击场，张三抚摸着一门钢炮对向梅说。向梅漠然望着他，眼神像中了箭的兔。这样的眼神让张三心碎，让张三心烦。她的眼神以前不是这样的。她的眼神曾经是多么清澈明亮多么令人心旷神怡。他们相爱多年了。世界上没有一个女孩像她那样通情达理，善解人意，跟她在一起，没有压力，没有负担，他喜欢这样的女孩，珍惜这样的爱情。听人说，女孩睡觉后就会变。他知道她不会变，他知道她跟一般的女孩不一样，但他还是克制着自己。他们虽然拥抱、接吻，但他就是不进入她的身体。他毕竟有点怕。张三戴上一副白手套，开始介绍这门苏式钢炮的结构、部件和功能：“它的射程可达5000米。这是炮筒。这个呢，是炮膛，炮弹发射前就是装在这里的。这是炮弹，它的威力相当于一吨炸药。炮弹装进炮膛，启动发射机关，炮弹就从炮筒放了出去。等一会儿我操作给你看，你仔细看着，这对你很重要。”向梅望着他，眼神像中了箭的兔。我们就做那个什么吧，我不会怪你的，我不会在乎的，我是情愿的。当初她这样对他说的时候，眼神不是现在这样的，那是一双多么天真无邪的眼睛啊。相信了她的眼睛，相信了她的话，他们就做了那个什么。做完之后，她的眼神立刻就变了，就跟以前的眼神不一样了，像中了箭的兔。那样的眼神令他心碎，令他心烦。我的眼神真的变了吗？她一边系胸罩一边问他。她真的变了，她不是以前的她了，变得神经，变得敏感，变得脆弱，变得喜怒无常。以前她呼他的传呼，他几个小时甚至几天不回，她都不怪他。而现在，只要十秒钟不回，她就会说，你嫌我烦了？你怕我了？我很贱是吗？以前，她约他出去，他说没空不要紧，他失约她也不会怪他。而现在，他只要说没空，她就会说，你嫌我烦了？你怕我了？你讨厌我了？他感觉很累，后悔不该睡这一觉。他想不通，他们以前有过成千上百次的接吻、拥抱，她都没变，而仅仅做了一次爱，就整个人都变了。他对她说，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做过不行吗？你还是原来的你，我还是原来的我。她说，你不懂女人，女人和你们男人不一样的。女人和男人有什么不一样呢？这让张三伤透了脑筋。“在放炮弹前，你先看看炮膛，看看装炮弹前炮膛是什么样子。”张三左手挽着向梅的手臂，右手拿着一个放大镜，两个人把头探进了炮膛。张三眼下唯一要做的就是设法让向梅明白做爱对男人和女人都没有任何损失或伤害，就象吃饭一样是正常的生理行为。他能想到的办法都想到了。他到图书馆找到了所有有关生理知识和性的书给她看。他请生物老师给她讲解生殖知识。他把她带到计划生育指导站看成人性爱知识指南。他甚至把她带到处女膜修复中心企图让她修复处女膜。他带她去动物园看动物交配。但他所做的一切都无济于事。她说：“你不是女人，你永远体会不了。不一样的，就是不一样。”他真的要疯了。“现在，我演示给你看。”张三把炮弹装进炮膛，说：“卧倒！放！”“轰”的一声炮弹打出去了。张三把向梅扶起来，掸去她身上的灰尘，指着炮膛说：“你看，打过炮弹的炮膛跟刚才装炮弹前的炮膛，没有任何变化，炮膛还是原来的炮膛，丝毫无损。”张三松了一口气继续说：“做爱也是一样，你还是原来的你，我还是原来的我，双方丝毫无损。这一下你该懂了吧？”向梅漠然望着他，眼神像中了箭的兔。